前些年流行过一个词,叫“城市印象”。我仅去过的几座城市,大多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比如上海到处是人,南京到处是工地,而到了什么都看不见。当然也有喜欢的,那是从历史的丹青画卷中慢溯而来的永远的苏杭。即便如此,若要任我挑选,我还是只愿意生活在这座专属于我的小城市嘉善。
嘉善是浙北一座安适的小县城,临近江浙沪三地交界处。长相平凡,没有什么特别的湖光山色,唯一能吸引中外游客前来的,是一座叫西塘的古镇。“春秋的水,唐宋的镇,明清的建筑,现代的人”,古镇的知名度冲出县城,世界,在外读书时我问周边的同学,十之是不知道嘉善的,但都听说过这个“生活着的千年古镇”。
我是半个西塘人,自幼看惯了烟雨长廊与青苔小弄,倒不觉得此处景致的独特,但每当走在上与那些不远千里赶至的游客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仍会为他们所说的我听不懂的外乡语中间杂着的阵阵惊叹之声而感到由衷的骄傲。
曾有朋友向我抱怨,说在外省提起嘉善别人都没听说过,再介绍就嫌麻烦,后来索性就说自己是嘉兴的,诞生地,一说大家都知道。不知是不是还有在外乡的朋友如此,我是舍不得这个名字的。我觉得这个名字美,有内涵。我喜欢对着别人说出“嘉善”这两个字时的感觉。当然少不了要解释,几次过后便有了套:我家,浙江嘉善。江南小城,鱼米之乡,钟灵毓秀,地嘉人善。没什么,有一个古镇西塘。
我最喜欢嘉善的一点,就是它的安适。嘉善真的很少有什么,暴雨狂风、林火洪涝、地动山摇平日里多晴天,阳光温暖,背景是安静的,没有大城市的机器轰鸣与人声嘈杂,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绝大部分工作生活所涉的场所,步行走走,一会儿也就到了。
天一黑,上就人来车往地渐渐开始热闹起来。年轻的情侣们手挽手逛着街,走累了就找家小小的甜品店坐会儿。中年大妈们则成群结队,把所有公园和边稍大些的空地都当作了广场,欢天喜地地跳着排舞,也有被小姐妹拉过来但不会跳的,三三两两站在旁边闲聊。而几家大超市就成了老人们的集聚地。
我常去的地方是健身房和书店。健身房放着动感有节奏的音乐,刚进去的时候稍稍觉得有点吵,不过一旦开始运动就感觉不到了,跟着音乐可以尽情地舒展身体。书店则很安静,大家很守规矩,不吸烟,不大声说话,座位不够了大家就随便坐地上,翻开一本书,就可以尽情地舒展灵魂。
嘉善人就这样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生活于此的人,哪怕仅是着眼于当下,他走过的每一条小的只砖片瓦,若要从细处娓娓道来,都是千言万语说不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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